(2017.3.7 陈则界)
一台好冰箱,不管什么品牌,关键是看它的保鲜能力。如果保鲜效果不好,那么无论如何好看也枉然,毕竟,冰箱不是个摆设。
人与食品一样,也有保鲜期。无论你的过去如何辉煌、如何光鲜、如何美好,但毕竟已经成为过去,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现在的能力,使过去的好映像存在于心目中的时间尽量持久一些。
过去可能会很辉煌。但有句话叫“好汉不提当年勇”,意思就是已经成为过去的东西,再提及已无益,多提及还会引起反感;总是提及自己过去的人,会给人一种把握不好现在的感觉,至少是由于现在不怎么如意,混得差,才会不停地回忆过去,以慰藉内心的空虚和对现实的不满。
过去可能很美好。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有一段难忘的美好,或者是一段初恋,或者是一次出游,亦或者仅仅只是家附近水塘里与小伙伴们再平常不过的一次游泳……美好的记忆会时常从内心里升腾,滋润着你的现实。也因为这种滋润,会让你有意无意的经常“光顾”过去,甚至沉迷其中。H是我的中学同桌。她性格外向,与我正好互补,什么事都是她主动。我当小组长,她帮着张落小组活动;成立学习小组,她帮着搞各种复习资料;成立书法小组,她帮着搞评比;外出春游,她帮着组织炊具杂事,烧火做饭她也有一手。后来我当了班长兼学生会卫生委员,她帮我协调同学之间的关系,积极支持我的各项事务。由于每周三、五要参加全校的各卫生区检查,所以当周三或周五轮到我俩的值日都是她一人“承包”,校地的菜她主动提前去浇(当时很有意思,老师将本班级的校地按课桌〈俩人一桌〉均等分割,自主栽种,收成上交),生活上也帮了我不少。H的家境比我好,饭菜票、书写用具、电影票、蜡烛等她都经常主动“支援”我(因为经常停电,晚自习只好自备蜡烛,另外,下晚自习后教室熄灯,我俩每晚都在值班老师查完教室后又偷偷溜回教室,点起蜡烛继续看书、写作业或者预习第二天的功课,有时也给她补习功课,当然我也不排除就此想与她多呆一会儿的意思),那时的她比我懂事很多,我唯一比她强的就是学习好,也只有在学习上我才能找到帮助她的机会,经常因为给她讲解习题而误了吃饭时间,可我乐此不疲。久而久之,俩人之间的这种默契超乎兄妹感情而存在于我们之间,周末一起回家,又一同返校,形双影对,难怪周围的同学都疾妒,老师也怀疑我俩在恋爱。我那时也说不清、道不明,只要离开她一天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,心劲不打一处来。记得有一次我患了眼疾,可能是学习用眼过度的原因,坐在教室里突然就看不见了。短暂失明之后,眼前渐渐恢复了光亮,但视物还是有些模糊。我情绪很低落,没有告诉她就独自离校走回家,她知道后,截了刚回校的段正红同学的自行车追上我,叫我上车,我不肯,她非要叫我上,我只好随了她。一路上她边骑车边安慰我,并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休息,治好眼疾……一周后回到学校,见面时她对我说:“真像似过去了一年”。到了高中,由于种种原因我和她分开了,虽然同校,但三年没来往,相逢也如同路人。毕业后她没考上高一级学校,我独自上了沈阳冶专。自此便音信全无,直到我参加工作,听说她已成家,爱人是初中时我们班的体育委员。我祝福她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真是懵懂,但却很纯真。这份情感,相较于工作以后男女之间的感情,已经是截然两样的了。我不枉这份感情。时时梦境相逢,笑语那么清晰,笑颜那么清纯,总是那段纯纯的兄妹感情,没有夹杂一丁点社会上的男女暧昧。我一直珍藏这份欢声笑语,也将永远录入我的心底,作为一份美丽的心情。或许可以借用一句歌词:“错误让我如此美丽!”虽然在那个年纪,我不应该产生那样的情感,家长和老师也不允许这样的情感存在,学校就曾有两位男女同学因为这方面违反校规而被各自家长“请”回了家。但是这份“美丽的错误”却一直陪伴着我,深深埋在心底,几十年始终不能忘怀。
去年的一次偶然,我与她重逢在同一城市,喜出望外。断断续续交往一年,H已不再是那个崇拜我的小女孩,甚至她的优秀,已经将我的苟且映衬得一览无余。由于自己的安于现状,我已经无法保鲜那段美好的记忆,仅凭那段美好的过去已无法再将我们拉回现实。现实的差距,注定我们重逢之初就是一次对美好过去的祭奠。
可为过去保鲜的是你现在的能力,而绝不是美好过去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