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017.2.25 陈则界)
爱的表达方式有多种,每个人表现的形式也不一样,尤其是男人,对爱的表达总是那么含蓄、内敛甚至羞涩。生活中有两种男人对爱的表现走的是两个极端,一种男人总是把爱挂在嘴上,对女人总是“我爱你”,爱在嘴上,说个不停,逗得女人心花怒放,高兴过望,但真正爱与不爱,他最清楚;另一种男人则从不把爱挂在嘴上,心中有爱,但嘴上不说,惹得女人抱怨不止,甚至开始怀疑他对自己的爱。
从长远来看,爱也一定是“日久见人心”的。男人们坚守这样的信条,一直奉行“爱不只是挂在嘴上的”。认为心中有爱,不必要说出来。男人对女人的爱,女人能感受得到,但女人只是喜欢男人对自己亲口说出来,喜欢男人对自己说“我爱你”。这固然是一种很直观的爱的表达方式,但一定是要发自内心的话语,否则,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因为听信男人那句简单的“我爱你”而“上了贼船”受骗上当呢?!
我是属于那种内敛的男人,很少对妻子说“我爱你”,即便在谈恋爱之初记忆中好像也没说过几回。妻子也曾怪嗔,但日子久了,见我嘴笨心诚,也就不再“追究”。
从自己的情感历程,我慢慢体会到一句话:你有多爱她,就有多在乎她。
这种在乎不需要挂在嘴上,不需要你说,而需要你身体力行,见诸行动。
先前,我一直觉得妻子是个尖刻的人,也曾亲口对她说过这样的话,弄得她委屈泪流。妻子身体不好,多病,爱讲究,生活中有很多的“应该这样”、“不许那样”,炒菌子应该放大蒜,煮红烧肉应该放白糖,煮米线应该有韭菜,对外人说话应该自信,走路应该挺直腰板,洗碗帕不许抹灶台,内衣裤不许机洗,洗完脚之后不许盘腿坐沙发上,上医院回来没换衣服不许坐沙发,进家不许不换鞋……在她面前,我做啥都总有不对;与她在一起,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。只要她不在,我的世界就太平了。所以我一度觉得,我俩之间这么多的“不一样”,有这么多的顶顶斗斗,肯定是因为属相不合,都属狗,狗咬狗,生活中注定再无宁日。
现在回过头来想想,其实妻子的那些“应该这样”、“不许那样”也都有她的道理,也并非都是尖酸刻薄。我之所以不能忍受她的那些“应该这样”、“不许那样”,都是因为我对她的爱还不够深。妻子一直认为自己长得不好看,以至于觉得我因此才对她不够好,不够容忍。我曾无数次对她说:“其实,你不发脾气的时候就很美”。这是真心话,但也有些违心。没有哪个男人不在乎另一半的相貌,但男人更喜欢温柔的女人。心性温和,善良体贴,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可多得。爱人性格直爽,口无遮拦,经常让我受伤,也因此经常吵架,吵过之后,我在这边还别扭呢,她却已经像个没事儿人,我坚信她的前世一定是条金鱼,只有7秒记忆。但也一定是条急性子的鱼,做事雷厉风行,干活总嫌我慢,吃饭也嫌我慢,逛街嫌我慢,连过马路都嫌我慢。我终于急了:“我就想不明白,你那么急是要抢着去投胎还是赶末班公共汽车?!”她不答话,也不理睬,只是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。
婚姻不是谁改变谁,但爱一定是有迁就。你迁就她,就是在乎她;你在乎她,就一定是爱她。
在一起生活久了,改变的不只是容颜,还有在乎。
人到中年,我发觉妻子不那么急躁了,对我也不那么尖刻了,可能是身体已大不如前的缘故,也可能是由于艰难的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。她对我不再那么恨铁不成钢,对孩子不再那么望子成龙。她已经退养在家,但又不甘“赋闲”,于是回老家找些事做,忙时管理果园,闲时倒腾水果,累得直不起腰,又值更年期综合症,一阵阵的燥热难当。这些她都能咬牙挺过,唯一挺不过的是我对她的“不在乎”。以前我对妻子是不够在乎,给她揉脚,烦;给她捏肩,烦;给她染发,烦;她给我理发,更烦!如今,这些昔日的不耐烦,渐渐成了我们之间沟通的粘合剂。只要有空,坐在沙发上,我就给妻子揉脚,妻子拿牙签挑水果送到我嘴里。我们一边追忆着过去,一边揉捏着现在,一边猜想着未来。不管未来会老成什么模样,只要彼此心手相牵,就不怕地老天荒。
我对妻子的在乎与日俱增。给她拔罐,不会再重重的摔罐子出气;给她捏肩,不再故意用力捶打以解心头之恨;给她染发,不再会用力梳理头发以泄百般不耐烦。我在乎她的健康,在乎她的苦乐,更在乎她的花发。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支一张凳子在窗下,妻子坐在阳光里,一切准备就绪,我开始给她染发,一层一层的染,花发渐渐变黑;一遍一遍的染,直至找不出一根白发。
岁月不饶人,但我们也不饶过岁月。
只要我们愿意,两颗心就可以亲密无间;只要心手相牵,就真的可以白头偕老。不怕岁月无情,就怕彼此不在乎。你在乎我的冷暖,我在乎你的苦乐。我有多在乎你,就有多爱你;你有多爱我,就有多在乎我。